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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牧野
编辑：陈涧
设计：岚昇
“孙宏斌算得上是最会借钱的大佬。”有段时间，行业是这样评价他的。前乐视影业CEO张昭也说，“孙宏斌财技非常高，一般人上10个MBA也学不来。”
这位最会借钱的大佬，近期总是疲于还钱。
有人说，孙宏斌这个“工作狂”，最近的状态是，从早到晚，一直在开会化债。
庆幸的是，今年1月，融创完成了境内债大规模重组，预计削降超50%的公司债。
债主们可不会留给孙宏斌太多空间。最近，境外债债主也追得很勤，中国信达对融创清盘聆讯，就在3月19日。
即便如此，孙宏斌依然还想东山再起。他的家族成员卖房筹钱，他计划杀入不良资产市场，博一个机会。
孙宏斌还能翻身吗？一些人不看好，另一些人还在等。
国资逼债，融创头疼
3月5日，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及2025年房地产的工作方向，要求“持续用力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
这个消息，对融创中国(01918.HK)的股价并没有大的刺激。截至当日收盘，融创中国股价下跌2.87%，收盘报2.03港元/股。
这几天，融创有一个小小的好消息。
2月28日，融创中国发布公告称，有关中国信达(香港)资产管理有限公司针对该公司发出的清盘呈请，公司已就呈请向高等法院申请关于公司股份转让的认可令，该申请已于2月28日获高等法院批准。
按照香港法令，一旦因呈请而清盘，于发起呈请之日起，股份转让将属无效。因此，融创此时获得认可令，意味着在此期间可以处理旗下资产。
▲融创中国发布有关清盘呈请的进展公告。
这给了孙宏斌一些短暂喘息的时机。
在当下，多家房企被债权人申请清盘，但这次，融创的追讨人是中国信达。
中国信达是国家级别的AMC之一，控股股东是国家财政部。今年2月14日，其控股股东变更为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央汇金）——国家出资设立的国有独资公司。
也就是说，这是国资公司向融创的追债行为。
国资追债并不是个例了。2024年4月5日，中国建设银行（亚洲）股份有限公司向香港高等法院提出针对世茂集团的清盘呈请，涉及金额约15.795亿港元。直到2024年12月2日，针对世茂集团的清盘呈请经双方同意方被撤销。
好在信达追述的债务额度并不大，约为3000万美元（约2亿元人民币）本金及利息。
有分析人士推测，信达此举并不是为了清盘，而是给融创施压。一旦出现债务违约，信达可以成为第一时间申请资产保全的债权人，其他滞后行动的债权人则分得更少。
据悉，法院已经将呈请首次聆讯时间定于3月19日上午，也就是约半个月后。
境内债处理50%，怎么做到的？
融创的销售业绩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光。
据融创披露数据，截至2025年2月底，集团累计实现合同销售金额约为86.4亿元，累计合同销售面积约26.4万平方米，合同销售均价为约32730元/平方米。
除了2024年同期的64.9亿元“低谷”外，与2023年、2022年同期的180.9亿元、502.8亿元比，还相差甚远。
销售不达预期，已经成为众多房企与债权人沟通时坦承的现状。债权人不可能干等着市场回升，若要债务展期，就要提出其他条件。
今年1月25日，融创完成了总规模154亿元的境内债重组，并成为行业第一家完成境内公司债券整体重组的房企，预计削降超50%境内公司债务，留债最长展期9.5年。
融创提供的化债方案主要有四项，分别为折价回购、债转股、以资抵债以及留债展期。
一些行业人士较为认可融创的化债方案。“融创等房企债务重组对于其他出险企业债务重组和风险化解有较强借鉴意义。”中指研究院企业研究总监刘水认为，折价回购、债转股等方式能够从源头减少债务。
不过，这些化债方案对债权人而言各有取舍。
克而瑞地产研究指出，现金清偿及债转股，虽然能够获得现金或上市股票等流动性较好的资产，在短时间内落袋为安，缺点是折价严重。
而以资抵债，债权人获得的是信托份额，高度依赖底层资产的实际情况，此外还是四年内兑付，由于存在信息差及监管问题，有一定风险。
留债展期，不仅利息下降至1%，且要到5年后兑付本金，最长展期高达9.5年。虽然留债展期能够全额保全债权，但在此期间若企业破产清算，相对应债权的清偿率将远低于其他选项，风险较高。
债权人同意方案，一方面是无奈为之，另一方面也看上了融创的价值。
2024年以来，融创“壹号院”系列在市场上反应不俗。2025年开年，融创旗下的上海壹号院单日销售量达到66亿元，去化率超96%。
市场热捧原因主要是区位，融创外滩壹号院位于上海外滩，上海壹号院位于黄浦区老城厢。
截至2024年中，融创未售土储货值约1.23万亿元，其中一二线城市占比近七成。相较于土储集中在三四线城市的房企更有优势。
▲融创中国土储情况。图片来自克而瑞地产研究。
融创的策略是，不会低价处理资产。在2023年初的债务重组说明会上，融创CEO汪孟德表示，不再低价处置核心资产，认为如果没有整体的解决方案，低价变卖资产将影响长期交付和债务清偿问题的解决。
有意思的是，融创一方面被头部AMC追债，一方面又被AMC驰援。1月23日，融创中国、中国长城资产、中信信托等合作方就重庆湾项目达成融资合作。
AMC们看上的是融创的优质土储。
中国长城资产拟注资不超过24.76亿元，对项目现有债务进行重组并提供新增融资，保障顺利盘活，助力项目整体开发建设。融创中国已与多家头部AMC达成密集合作，合作落地规模超过300亿元。
孙宏斌家族“失声”，低调卖资产
在融创疲于应对债务之时，孙宏斌很少露面了。
这几年，之前的头部房企们除了化债，就是保交楼。王健林、杨国强等掌门人很少出现在聚光灯下。
原本被视为孙宏斌接班人的孙喆一，在对外宣告接任北京区域总裁一职后，便没了消息。唯一出现的新闻，是其被传为女星金晨的男友，后被该女星辟谣。
原先，投资过电影《流浪地球》导演公司的融创未来文化娱乐（北京）有限公司，正在“去融创化”，2023年3月改名为圣晓文化娱乐（北京）有限公司。该公司还因为民间借贷纠纷被青岛东方影都产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起诉，并在2024年7月被列为被执行人。
此外，融创未来影视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也在“去融创化”，今年2月22日改名为北京千万间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在2023年、2024年期间，该公司出现多起退出对外投资，原因也很简单——融创没有余钱了。
▲融创未来影视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退出多起投资。图片来自企查查。
有消息称，孙宏斌的弟弟孙宏兵陆续甩卖了香港豪宅，亏损达到1.3亿港元。
孙宏斌也很少出现了，去年11月，他出现在武大131年周年校庆现场，左侧坐着的疑似雷军的夫人张彤，旁边坐的是111集团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长于刚。
▲孙宏斌和于刚在校友会上。图片来自网络视频。
还有人看见，孙宏斌出现在九寨沟一场主题为“再生医学”的会议上，依然在寻找新的商业机会。
孙宏斌是业内有名的工作狂。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谈生意。当下，孙宏斌还是选择干自己擅长的事儿。
2024年10月，自媒体“董小姐”获悉，融创正在内部酝酿成立一个新的资本平台，名为而今资本。在公司内部，孙宏斌说，不良资产市场有很大的机会。
据澎湃新闻，而今资本的模式是去寻找资方进行合作，寻找合适的不良资产项目进行开发盘活。具体的操盘就由融创的代建平台“融者共创建管集团（以下简称“融者共建”）”来操作，融创以“不良资产+代建”来做这项业务。
当时，也有人评论此模式是，“久病成良医”。
2024年11月，融者共建公司申请了“而今”的商标。但在2025年1月，该公司就因纠纷成为被执行人，标的金额300多万。
看来，孙宏斌要重新干一番事儿，前提是先解决债务这个大麻烦。
有机构指出，融创孙老板拿出个人担保推动重组，但随着兑付多次“跳票”，这种影响正逐步消退。
英雄迟暮，孙宏斌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