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基金报记者 李树超
随着市场有效性增加，打新收益萎缩，以及机构间量化投资的激烈竞争，近年来公募指数增强基金的增强效果面临衰减的趋势，今年以来近5成三大主流指增基金平均增强收益尚不足1%，三大指数增强基金今年的平均超额年化收益，也创下近四年新低。
多位投资人士告诉记者，从海外发展经验来看，伴随市场有效性的提升，指数增强基金的阿尔法收益持续下降是必然趋势，但基金管理人和基金经理从技术迭代驱动量化投资的角度，对公募量化发展前景依然乐观，并将从完善研究模型、迭代优化策略、提升收益性价比等方面持续努力，不断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超额收益逐年下台阶
三大主流指数超额收益创四年新低
Wind数据显示，截至7月28日，全市场具统计数据的57只（份额合并计算）沪深300指数增强基金，今年以来超基准收益为0.42%，相比2020年-2022年度的15.04%、4.28%、1.13%的平均超基准收益，呈现逐年下台阶的趋势。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中证500指数、中证1000指数等主流指数方面，其中，中证500指数的平均超基准收益，今年以来仅为0.76%，叠加管理费率和交易成本，相比同期的中证500宽基指数，收益率优势和性价比已然较低。
而据记者统计，截至目前，今年以来154只三大主流指增基金中，71只产品平均增强收益尚不足1%，接近全市场的5成。而上述三大指数增强基金今年的平均超额年化收益情况，也已经创下2019年以来的新低。
针对上述现象，兴全中证800六个月持有基金经理张晓峰表示，三大主流指数增强基金超额收益下台阶，原因可能有如下方面：一是市场投资范式变迁导致有效因子的变化，可能导致之前受益的风格在一段时间后受损，从而影响增强效果；二是网下新股红利衰退，对公募指增的增厚作用也逐渐下降；第三，该品类日益受到关注后规模上升，带来管理难度上的提升，尤其是对于换手率较高的策略。
建信中证1000指数增强基金经理赵云煜也认为，首先需要将“打新”的收益从超额收益中剥离，2021年之前指数增强产品较高的超额收益较大程度上有打新收益的助攻；另一方面，指数增强超额收益逐渐下降是正常的现象，这恰恰反映了市场正在向更加有效和更加机构化的方向演进。“一般来说，大部分投资者，无论主动或量化在相对成熟的资本市场中较难获得更高的投资收益，这也是市场成熟化的标志之一。”
国金基金量化投资事业部副总经理马芳也表示，一方面，长期来看随着市场有效性的不断提升，假设相关投资策略有效性变化不大的前提下，则获取到的超额收益是趋势递减的；另一方面，随着国内经济由过去高速增长阶段进入平稳增长阶段，市场环境不断变化，体现在量化策略超额收益的分化上是比较明显的。中短时间看我们并不认为市场能够提供的超额总量有特别大的变化，只是需要有更适合的方法。
据多位基金经理观察，随着市场的有效性提升和逐渐成熟，指数增强效果下降也是大势所趋。
沪上一位指数基金经理从海外发展经验的角度分析，指数增强基金的alpha持续下降是必然的，尤其是越大的指数，比如沪深300的超额收益越不好做，因为价值的发现和研究的覆盖太充分了。往后看，参考海外经验，指数增强效果逐渐下降的趋势会延续。
赵云煜也表示，短期的增强效果取决于很多因素，不仅仅是基金管理人端的量化模型，包括市场环境、资金流向、资产波动等都会影响选股的收益。但长期来看，伴随市场有效性的提升，获取超额收益的难度往往是加大的。
马芳也认为，从长期看超额趋势一定是下降的，但中期看我们对公募主动量化的发展有较为乐观的展望。最近十几年技术进步迅速，其中大数据、算力、人工智能都是对量化投资有重大影响的技术，未来大语言模型技术的发展和落地，还会带来量化策略的进一步提升。
三大主流指数增强产品规模超1300亿
上半年规模增长17.2%
虽然指数增强效果衰减，但在今年相比主动权益类基金，仍然受到资金的追逐。截至2023年二季报，上述跟踪三大主流指数154只增强基金，总规模达到1353.33亿元，比去年末新增近200亿元，规模增幅17.2%。
谈及资金追捧指数增强基金的现象，赵云煜认为，指数增强产品的收益可以分解为beta和alpha两个部分，也就是基准指数的收益加上跑赢基准部分的超额收益。相较主动权益产品，指数增强基金在beta端更为清晰透明，也更难风格漂移。因此，在2023年市场整体偏弱势且偏股基金综合表现落后于指数的情况下，指数增强产品相对更能吸引投资者的注意。
张晓峰和马芳也认为，相对透明的运作风格，持仓分散，风格均衡，更便利的交易方式和运作成本，以及与主动基金相比在运作成本和申赎费用的优势，都让指数增强基金受到资金的青睐，更适合在当前市场作为优质资产配置。
上述沪上指数基金经理也说，“整体而言，目前国内指数增强策略效果存在较高的胜率，随着上市公司越来越多，个股的选择越来越难，指数增强产品可以帮助投资者降低选股难度，受到资金青睐。”
从当前市场格局看，多位行业认为需要通过提升收益，控制回撤，持续完善研究模型，迭代优化策略等，不断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张晓峰表示，他在管理兴全中证800指数增强基金时，坚持总体行业和风格均衡前提下的行业内相对综合价值比较的选股策略，降低整体组合的下方波动，逐渐积累出显著的超额收益。同时，注重在控制流动性风险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转融券效率，这也给组合额外提供一定的增厚。
“虽然市场投资范式会周期性变更，但勤奋的指增管理人也会不断的发觉新的有效因子，寻找有效策略。而相比纯数据挖掘出的因子，一些体现价值投资思想且符合商业逻辑的因子也具有更长久的生命力，有望长期贡献稳健的超额。”张晓峰称。
张晓峰建议，为了提升超额收益，一方面要基于现有的方法论不断做精，加强日常管理，不断反思、优化；另一方面需要不断学习，把握市场主流投资范式的变化趋势，从中提炼有效因子，但不过度集中于某一风格。
“对于基金管理人来说，要做好增强，就要跟随市场进步，更深入了解市场，提升投资技术，找到其中的盈利机会。”赵云煜也表示，评价指数增强基金的效果可以从收益和风险两个角度去看。
赵云煜分析，从收益的角度，不断地跟进市场的变化，提升技术手段，改进模型效果是必经之路。比如，业界包括我们正积极探索和尝试机器学习方法在选股等层面的应用；同时，广泛了解不同类型投资者的投资方法，并从中获取灵感也是可能提升竞争力的途径。从风险的角度，控制产品的跟踪误差和回撤等风险指标也是产品管理的重要工作。这就要求我们识别不断变化的市场中的不同波动因素，并在股票组合上加以管理。
马芳也认为，量化投资策略在国内经历了几个里程碑式的发展，不同的发展路径体现在产品的风险收益特征上会有比较大的差异，迭代优化能力强的策略能更好地适应市场环境的变化。
“要想提升指数增强基金的超额收益效果，需要持续完善研究模型，继续挖掘市场尚未注意到的新因子。”上述沪上指数基金经理也称。
编辑：小茉
审核：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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